吞针

不太像人,比较类犬。

滤镜

1.

事情开始确定不对起来是Mark今天第五次去厕所,凌晨3:26。

首先Mark要声明,作为一个健康的成熟男性,在经历了一段长时间的为拯救大数据掉线而进行的加班和不知道多少罐红牛,这个次数是非常正常的,不足以对他身上任何一个器官进行怀疑。其次,感谢FB明亮,挂钟时间明确且镜面清晰的男厕所。所以最后,Mark不认为会有任何一个审美健康正常的成年人会觉得Mark镜子里加班两天连续几乎熬了30小时,带领或逼迫FB技术组在猝死边缘反复横跳时的形象是

“奄巴巴又尾巴毛都拼命炸开的叉腰护食松鼠或者小外星人,那头花椰菜的每根小卷毛都在从母校接收信号想要征服愚蠢的地球,但现在小Markky必须遵守的唯一地球守则就是他该睡觉了”。

以上这段非常不客观的话,Mark只是客观地念出来,包括’“’ 和’ ”’。都是它自带的,在Mark的脑子里。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有理由相信,伟大的Mark ElliotZuckerberg先生绝对有一颗同样伟大,天才,创世纪——等等足够用上小学生作文所有空泛广博肉麻褒义词的大脑,但现在,这颗大脑恶心到他自己了。

在FB三层半夜无人的男厕所,凌晨4:03。

您看看前文,已经恶心37分钟了。

这可真是个很大的问题。

 

 

2.

FB三层半夜无人男厕所,凌晨4:09。

继续恶心了自己6分钟无果后,护食松鼠,或者小外星人marrky决定遵循下他必须遵守的唯一地球守则。

注,这绝不是对征服愚蠢地球人的失败。

 

3.

Mark的住宅并不在和他身价匹配的高档昂贵地段,它唯一的特色就是离FB总部很近,这是当时Mark给房屋中介唯一的要求。但即使这样完美符合的它也没有赢得扎克伯格先生的心,Mark在这休息的时间少的可怜,更不要提按时回来,这里空荡又规整(感谢定时负责的保洁人员),足够胜任任何一家酒店的样房模板。他在FB的休息室里都比这多两套正装,Chris强压着订制的,在他们彻底走上正轨,大量和各种投资人接触推广的时候。PR总需要在各个重大见面、会谈、投资酒会之前把Mark从电脑前或者成堆快餐盒里揪起来,塞进这些基本礼仪,高级体面里,好求卖个更高的价钱。

谢天谢地,他们很快做到了。

那时他偶尔从酒杯壁上看到自己模糊而光鲜的身影,或者是在明净透彻的窗户上,对面某个女伴夸张夺目的金属镜面耳饰里,总之那些光冕堂皇,高档得体的上流场所到处都是这些明亮又单薄的东西。Mark总会晃神想起某个比起自己,对这种场合和穿着简直如鱼得水的人,Chris也是。他知道的。

他们坐在回去的车上Chris看着他的正装,眼神遥远而冷静,昏黄的车灯开的很暗,于是彼此面目模糊,带着沉默的怀念。但他们从没说起,彼此默契的对重合的部分视而不见。设下伏击的人和沉默旁观者都是凶手,即使受害人也未必伟正,但凶手没资格回头,吐露软弱的想念,那才真正卑劣又荒诞。

他们总会做出相同的正确选择。

 

房子真的离得很近,只消这么短短的一个出神就已经抵达,避免了Mark继续回忆下去,这距离非常的体贴。Mark把车泊进车库,然后直接从车库和房子相连的侧门进去,径直穿过客厅、侧卧、书房…对厨房不置一瞥,好像这屋里二十小时内只摄入了红牛和黑咖的另有其人。他走到主卧自带的浴室,草率的冲了个澡,同时装作毫不刻意的无视洗漱台上的镜面,像每个下班后疲惫到极致再突然松懈的男人,他们都会避免自己还有脑子这种东西。Mark决定自己有资格暂时逃避一些非自然刺激。

但你的房屋设计师给你搞家装时未必是这么想的。Mark坐在床边,沉默面对着他的衣柜,这个表面由金属材质打磨到光洁鉴人设计而成的太空舱形式的巨大镜面体。或许设计师的本意是在满足某些男主人的硬核审美同时,也照顾到另一半梳装时镜面的需求,而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设计让一个独居且并不熟悉自己家装的男性陷入怎样的被动局面。

“Mark头发还湿着,”
他上一次听见这个是多少岁来着,Mark试图用回想来努力无视它 。
”他该擦干了再睡觉“
17?
”不然明天就又得头痛了“这个又 让他有种要翻旧账的不好预感,这是被Mrs.Zuckerberge十几年的实践锻炼出来的条件反射般的阴影。等等,千万别告诉他,这声音是什么母子间的通灵之类的,Mark半点都不想回到还住家里时被管这管那的青春期。

“但有点懒怏怏的可爱,像刚被抓住洗澡的猫咪,毛发蜷塌下来,变成了湿漉漉的一小团,看起来难得的乖巧点,如果现在给他擦干梳毛或许愿意会给人揉揉肚皮?“

…Mark冷静的站起来,去找干毛巾。Mrs.Zuckerberge的母爱还是理智尚存,有自知之明的。他对着镜子大力的揉擦那团湿漉漉的卷发,Zuckerberge家的都是硬汉,不可能说出那么恶心的比喻,他们只会直面哪怕是非自然的每一个难题,看好了,猫咪才不会自己擦干,他们只会疯狂抖毛。Mark撇了撇嘴角,更加认真的,熟练的拿毛巾吸走每个边边角角的水分,坚决不再给脑子里那个发言的可乘之机。可偏偏每个空荡荡的夜晚太过疏漏松弛,回忆与习惯无孔不入,如此适合回看。

是什么时候。Mark停下来,看着镜子里自己顶着那块白毛巾。他原来从不这么仔细的擦头发,在青春期被母亲追在背后不停的催促,也只是拿毛巾潦草粗放的裹住揉几下。

毛巾吸水性本来就很好,何况这样仔细的擦揉,很快就干得差不多了。他再次抬起手慢慢的擦着,想不起来了,可他此刻,更加遥远的此刻,却想起来那种气味,身体比记忆诚实守旧得多。室内暖洋洋的热气和那个人袖口蘸了墨迹,手心微微发凉还有冰啤酒的味道,一切混合糅杂着笼罩住他,那是他宁静又困顿的时刻,时间失去意义,他不做反抗安心的被这气息裹挟,像被驯服的野兽甘愿驻足囿于怀抱,像雪夜里暖烘烘的一个梦。

Mark把毛巾丢到洗衣机上走回卧室,回忆过于美好温柔,于是毫无意义。Mark只走向未来,他从不眷恋,从不回头。

在彻底陷入黑沉柔软的睡梦前,Mark松弛恍惚着又想起那个被路途克制了的回想,想起他们静默坐在车里,不露声色的脸上浮光掠影,闪过明明灭灭的霓虹。此刻他被充实轻柔的被褥包裹着,像倦鸟将自己托付在大风中,或许是危险的,但他选择稍稍放纵。Mark攥紧手上那个断掉的空荡荡的话头,感受那点软弱的庆幸,也许他该感激的,感激在那时被恰好的制止,没能再继续往后想下去。幸好,幸好——因为已经没有了后来。连那些单薄的突然想起,都已是牵强附会。FB所谓走上正轨的开始,不过是终于将被落下的,脱轨的部分,彻底抛弃。

所以他们故事还没有结局,但早就不会再有后来。

像野兽终将回到野原,像他们从来不在同一个梦中。

这是Mark最后一个念头,他终于松开手,一切都轻飘飘的远去。

他在风中睡着了。

 

Mark再次开着车返回FB,心里规划着事项,计划今天彻底解决掉这次的掉线的结尾工作。他在道路即将拐弯彻底驶离社区的时候,从后视镜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属于他的房屋,普通到陌生的毫无特色,他出没在这里的频率可能比自己不小心在各种杂志周刊报道上见它还要少。其实他还有另一栋熟悉得多的房子,甚至记得墙上每个酒瓶炸开的印记,知道玄关间拥挤逼仄声音却会被放的很大,那里泳池早早干涸,塌掉的烟囱还是塌掉,它的新主人如此懒怠又顽固,没人再为这里的夏令营付钱。

他也不需要了。

Mark沉静的收回视线,在道路拐角用力地打过方向盘。

……同时同样用力忽视脑子那句“起床气超臭的冷脸小机器人,但真想呼噜他脸蛋和乱糟糟的卷毛”。

我就知道是你们的阴谋!死心吧地球人,什么物种都不可能让你揉肚皮的!


终于开始填这个坑了......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某人的三天一小催,两天一发刀:)

最后,其实已经给人家揉肚皮到睡着啦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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